樹的憂鬱

by 梁莉姿

「這一代的憂鬱，是樹的憂鬱；上一代的憂鬱，是鹿的憂鬱。一隻動物上路，四蹄一躍，光溜溜，幾近無法回頭，無太多行裝，因而遷居至此，忍痛割捨。」

這是一部關於香港、臺灣兩地的小說。

二○一九年後，隨著社會運動波盪與國際政治形勢劇變，對香港人而言，臺灣有了新的意義：是共同體、避風港、烏托邦，也可能是再次離開的中途停頓點。《樹的憂鬱》寫下二○一九年後，港臺兩地間，人們流離的複雜心理：留下與離去、噤聲無語與續存記憶，每個抉擇都困難。因流亡、求學、移民、或結婚落腳臺灣的港人，在異地面臨的文化衝突，離開後的內在歉疚、遭遇更多元且衝突的政治分歧衝擊，格格不入或融入，夾在其間該如何調適。


「直至妳發現，人們擁獲的種種權利、關懷和愛，也許都像室友們每部電腦或手機殼後斑斕且交錯的思潮與主張貼紙們，匯成的蜃景。那麼好看，又那麼易於破損，輪常替換。」——〈野貓〉

「一個人，在將要失去自由，甚至死亡前，他必須先捍衛其微不足道而深切的價值，有時是尊嚴，有時是記憶，有時是遺憾，有時是恥辱。」——〈辦雜誌〉

「我們要怎樣翻譯我們的語言，才能抵達遠方？」——〈愛人〉

219 pages, Kindle Edition

Published May 4, 2023

About the author

　　生於一九九五年香港，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寫詩、散文及小說，著有小說集《住在安全島上的人》、《明媚如是》及詩集《雜音標本》。曾獲文學獎多項，包括中文文學創作獎、青年文學獎、李聖華現代詩青年獎等，以及第十四屆香港藝術發展獎藝術新秀獎（文學藝術），另參與新加坡作家節。作品散見《字花》、《虛詞．無形》等。

　　二〇二一年獲第二十三屆「臺北文學年金」獎助計畫入圍及第六屆台積電文學賞。

　　現就讀國立東華大學華文系研究所（創作組）。願想繼續書寫香港。

Reviews

[Citron Pineapple · Rating 4 out of 5]

Very complicated feeling about this one. The first story is probably the most refined and well constructed one(with a good balance between real pans fiction)

The chapter about writing itself is, a little bit problematic.
It’s not the fact that the author put a lot of materials from hk literary circle. The author clearly can’t resolve the critics that she got from the tw literary contest, so she put all the critics right back into the story. But they aren’t blended. It’s rough around the edges. But it’s sincere though.

[Becky]

若她想要知道答案，就要追上去。
只有先追上去，才會知道。

閱讀時間拉得太長，許多感受已經被稀釋地很淡，還是很喜愛作者的文字，這次書寫的對象比上一本更多更廣，最喜歡同名末篇，也很喜歡書名。以後會怎麼樣呢，香港、台灣，香港人、台灣人。

[Kidd Chien · Rating 5 out of 5]

一個人的遭遇，一代人的浮沉，歡笑和淚水，成就與不甘，渴望或鬱卒，如此獨特又如此相似，你的疑問也是我的疑問，可我們都困在自己的世界裡，「我們要怎樣翻譯我們的語言，才能抵達院方？」 也許沒有遠方，只有不斷積累、消融，沖蝕復又積累的，一抔土。

[yuc yuc · Rating 5 out of 5]

作者非常善於運用巧妙的隱喻來鋪陳歷史與大時代的脈絡。

身為居住過香港幾年的台灣人，我覺得作者不論對香港或台灣社會的描述都一針見血。

非常期待看到作者未來的作品！

[Alva · Rating 5 out of 5]

書中介紹這是一部關於香港、臺灣兩地的小說。但其實這是給離散者以及與離散者共居的族群的作品，讀者群不限於香港與台灣，而是所有離散群體離開舊地、進入異地時，到底該如何自處。這種以香港為背景的題材常強調創傷，失去自由、幻滅、身份危機之類，但大部分作品都顧著在創傷下迫切書寫，而忘卻了創作的藝術性、未能了解到「怎樣翻譯我們的語言，才能抵達遠方？」

「這一代的憂鬱，是樹的憂鬱；上一代的憂鬱，是鹿的憂鬱。一隻動物上路，四蹄一躍，光溜溜，幾近無法回頭，無太多行裝，因而遷居至此，忍痛割捨。」留守與離開，除了是現實層面金錢與能力的考量外，但更多的是情感上的掙扎與理智的角力。很多人認為事態未到非走不可的需要、切斷多年來在香港建立生長的根代價過於昂貴。人們對現在的城市抱有過去的記憶和過去的情感，人活在現在的城市但根卻停在過去。人們眷戀著過去所累積的，而對眼前的種種逼害視而不見。「如今他們卻被養得猶豫而奢侈，如一棵棵埋根極深的樹，枝間交錯，害羞，被動，遲滯。直至森林大火，不得不把根與枝幹拔削，裁成移行工具，許多包袱、負擔與傷感，無從抉擇。」

/紮根也好 旅居也好 也許你 還未知道答案/

機場大廳裡滿滿的降落與起飛、充斥著重逢與離別。有一群被離散的人，他們除了分離別無他法。「飛機啟航，一切越來越小越來愈小。你凝睇窗外原本平視的周遭開始後退、模糊、變形。雙腳離地，窗外的板塊變得越來越細，香港縮消成一片被撒上螢光粉的拼圖塊。」曾經我與友人對話，他曾說過如果他要離開，他會把這最後一次俯瞰香港的畫面牢牢記下，因為這會是最後一次凝視長久以來的棲息地。然而，還未來得及整理離別的傷感便要回歸現實應對移民的焦慮。

對於離散者，堅守自身文化而圍爐抑或是融入當地而丟失部分自己的選擇總是感到困惑。離開原本棲息的大城市，離開一切熟悉的事物，抵達未知。出走並非是為了要抵達，而是逃離。手握著不能回頭的單程機票，孤注一擲的流浪。那些從前累積了許久的記憶在這城市不再是集體回憶，在這座城市並沒有任何記憶。在陌生的異鄉大家都迫切的拼命想要抓緊甚麼，千絲萬縷互相交迭，到最後卻在兩者間徘徊剩下破碎不堪的自己。

在四下無人的街道、我曾經迷失在這未曾知曉的國度裡，面對著荒蕪的雪窖冰天。但我知道我必須往前走，不能回頭。我們在自己的崗位上落地生根，不斷地灌溉著自己、走在自己的路上，「發芽、植根、開花與否。我一概不知，但做下去，總是該當的。」坦白說，也許我們每個人對於目的地都還未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我們都在這條路上被時間推著走。

一直走吧，入提一盞燈，有燈自有人，有人就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