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市國家到中華：殷商與春秋戰國時代

中国の歴史 #2

by 平勢 隆郎, 李彥樺 (Translator)

在我們刻板印象中，到戰國時代為止的部分多半來自於《史記》及東漢之後的經典注釋。「史實」都寫在典籍上，要找出這些「史實」相當簡單，但要確認其內涵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遑論是要挖出「史實」底下的史實了。但與其將焦點放在漢代的刻板印象上，不如放在戰國時代的刻板印象上。因為戰國時代的刻板印象至少距離史實近一些。本書的一大重點，就是藉由戰國時代的史料論述「史實」底下的史實。

Genres: History, China

492 pages, Paperback

First published April 16, 2005

Reviews

[Eressea · Rating 3 out of 5]

長河+興亡史進度：5/32
中國歷史的長河： 4/12
興亡的世界史： 1/21

目前為止這本最難讀
但也不到一個月就看完了

雖然書標是殷商與春秋戰國時代
但全書大多都在翻案傳統儒家經書和人物形象
作者認為我們今天認識的三代
基本上都是戰國時大國的面子工程
中華文明圈都認同夏商二代加上周的精神權威
但戰國時不同地區的領土國家對三代諸王史跡有各種不同的銓釋方法
以此來建構自身的統治神話
所以不同的國家對夏的故地確切位置解釋不同
不同的國家對殷商故地都強調自己才有繼承權
不同的國家堅稱自己能承襲周天子的權威

作者拿出戰國以前的各種文獻
一一展開論述讓讀者明白
我們今天對春秋以前的印象
很大程度都是戰國時代對"史實"的解釋
史記基本上照單全收，後世就分不清想像與現實了

所以左傳是韓國為了塑造正統性假托鄭子產稱讚韓氏
公羊傳是田齊為了貶低姜齊而產生的
穀梁傳是中山國為了強調異族入主中原而寫的
春秋是齊的史書假托魯的
(理由是齊用逾年稱元法，同時代的魯一直都用立年稱元法)
孔子的賢人形象是各國塑造統治神話的一環等等

以春秋和三傳為主軸，再搭配各種不同文獻
作者向讀者展現了春秋三傳微言大義中的微言大義
除此之外還有尚書逸周書殷商甲骨文東西周春秋戰國青銅器銘文等等
書裡都大段大段的引用，再加上作者個人的白話(日文)翻譯
這種古漢語跟現代漢語根本就不同語言吧
字基本上都認識(但甲骨文金文其實也不認識XD)
只是文法都摸不著邊
不看翻譯就是每個字都看得懂合起來完全看不懂
當日本讀者看到尚書原文數百字
出現在所謂"史普"讀物裡，不知道有多崩潰喔??

不過作者論證太過迂迴
舉一個勉強還能吐槽的範例來說
漢為了上接三代，運用了劉累傳說
"一般而言，中國的傳統觀念是只有父親的血脈才能守護家族
，但是根據這段記載，漢高祖劉邦的「劉」卻是母親的姓氏，
父親到底姓什麼不得而知。不僅如此，而且劉邦的母親是接受
了「龍精」才受孕。這個傳說，其實與前述的劉累傳說有所關
聯。為了讓這個傳說成立，劉邦的「劉」必須是母親的姓氏才
行。"
史記原文寫劉邦家世：父曰太公，母曰劉媼
這怎麼得到劉姓得自母親的結論的呢???
承作者所言，按照父系社會想法
史記這段話直接的理解不應該是：
父親人稱太公，母親叫做劉家老太太。
誰姓劉??當然太公啊！

看到唯一一段我比較能分析的推理
不禁讓人懷疑作者是否過度推衍史籍的內容呢?
但對在這之前只讀過左傳鄭伯克段於鄢的我來說
這些微言大義亂臣賊子還沒懼我就先倒啦~
是以作者的分析到底有沒有道理我也無法判斷
只覺得跟傳統認知非常不同
但不論觀點如何，能夠讀懂這些天書並提出看法
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但對入門讀者來說
只會覺得本書支離破碎很不好吸收啊

[Peggy]

作為一個看完後，仍無法掌握本書想傳達的內容的人而言，似乎沒有資格為這本書打分數。原本是抱持著想瞭解在司馬遷史記所建構的上古中國世界外，究竟要如何理解商周時代，而來閱讀這本書，但越讀越迷茫。

本書作者藉由各種典籍相互參照，試圖描繪這時代的脈絡，文中引用了許多典籍的內容（雖然有附白話文），如果對文言文覺得頭痛的人，我覺得可以考慮跳過本書，畢竟很難去思考作者這樣的解讀是否正確。

[Xq Huang · Rating 5 out of 5]

这本书涉及从殷商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主要依据史记和春秋战国期间的史料，通过比对分析和逻辑推理得出了不少新的结论，依作者所言，是找出“史实”后面的“史实。
承接本套书上本的内容，到春秋战国时代，城市开始通过继承新石器时代各个文化圈的特点形成国家，各国又通过漫长的争霸战，互相之间不断融合，成为一个个独立的国家，最后是秦完成统一大业。而完整的中华文化基因则是到了汉代之后才逐渐构建完成。
在中华文化的发展过程中，汉字起了关键作用。殷朝最早使用汉字，周继承后，通过祭祀的青铜器扩散到各诸侯国，到战国时代，由于文书行政管理的需要，汉字已经辅开，这之后的史料也就越来越多了。不过由于当时记录者所处地位的需要，文字记录相当偏颇，并不代表史实。后来通过对各个时期文字记录的研究，发现很多问题，比如过去一直以所谓治理得当、天下太平而著称的殷商朝和周朝不那么和谐，战争并不少；而战乱频繁的春秋战国却是历史上少有的繁荣时期。本书探究的一些“史实”挺有意义的。

有关周朝的历史，史记中有“周本纪”记载，但是不少问题粗略甚至缪误，当对照周时代的“逸周书”，以及战国时代的“竹书纪年”加以识别时，像武王克殷过程并非一气呵成，而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事实上目前历史界对周朝的建立时间依然存在疑问。关于西周的建立和灭亡涉及到的姫姓的来历以及褒姒的传说都是战国之后所编写，应该是满足后代的需要。还有把周公旦摄政和共和执政的一段时间理想化也是战国时期各国为了自身取代周朝名正言顺而埋下的伏笔。像新的君王可以跳出血缘限制，以品德高尚为先就是一例。周朝是青铜器时代，有关铭文记载是重要的原始史料，因此对其研读极有价值，本书作者开展该项工作的研究，其中的历法推算，得出了周朝各代君王的在位时间，令人耳目一新。

夏商周三代之后出现了很多领土国家，谁是真正的继承者，每个国家都使出浑身解数编写史书。最早出现的是齐国的“春秋”，主要记录齐国和鲁国，由于过于精简，后又编了一本“公羊传”作为辅助，强调齐国继承的正统性。
对此，韩国不满了，出了“左传”，引用许多当时四处流传的传说故事，特别是天上星宿定位夏朝故地对应韩国，至于商朝故地，原属郑囯，韩国人编撰了郑国贤人称颂韩国祖先的故事，把两者说的多么好，实际是后来韩国消灭了郑国，并将其定为自己的国都，以此强调自己继承的正统性。本书作者对韩国在“左传”中所构建的其正当性的理论进行了细致的分析，令人惊讶于当时工作的严谨，
除了韩国外，战国时期的各国基本都对本国继承的正统性进行了描述。秦有“吕氏春秋”，还有青铜器秦公镈。齐国除前面提到的“春秋“和“公羊传”，还有出土青铜器叔尸镈。特别是书中提到的“母贵”的观点，因为齐国威宣王的母亲带有殷商血统，这是为齐国继承殷商故地作辅垫。魏国则是编撰了“竹书纪年”，据说此史书比“春秋”更早，书中特别强调了“革命”的意义，这是因为魏氏原为大夫，为了取得王位要为自己安一个正确的名义，之后通过会盟形式，逼迫周朝让出了权利。
有关楚国的正当性，“史记”中有记载，同时还有些典型的人物如陈胜、项羽以及后代造反的鲸布。再有就是“楚辞”，这里面认为屈原的祖先是颛顼，于是把自己的历史推到了尧舜之前，你说它正当不正当。
像中山国这样的小国也有“穀梁传”，并表明自己是最正统继承“中国”的人。至于汉朝，有了“史记”，则将战国时期各国的独特性完全封杀，而强调自己直接继承于周，当然还编撰了大量故事神化自己，这恐怕也是“史记”不被后人完全信赖的原因。
关于禹的治水看来也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本书列出了禹有关史料，包括“尚书·禹贡”、“容成氏”、“墨子·兼爱”、“周礼·职方氏”等不仅所强调的九洲不同，而且禹的作为则是往来天下各地建设交通网络的治水者，更有“日书”完全将禹定于行神的位置。
关于夏朝系谱的问题，值得关注的一点是刘累的传说，他出现在夏本纪中，而同时在高祖本纪中，高祖的母亲姓刘，再基于母贵的观念，于是有了刘邦生于龙脉的传说。
关于殷商时代，已经有出土的甲骨文了，可以对史书的记载进行必要的验证，从殷朝系谱的初步研究来看，两者高度一致，说明“殷本纪”这部分内容还是可信的。
到了周时代由于有了青铜器，文字记载又更进一步，特别是历法从月相进展到节气，更加细致的气候时间线对确认历史事件的帮助是很大的。
春秋时期的史料就多起来了，主要原因是汉字开始大量使用。这时西周开始衰弱，它所掌握的汉字开始进入诸候国，而随着这些大国的强盛，他们又通过盟誓的形式联合小诸候形成霸主，到后来产生了春秋五霸，完全打破了周朝的太平盛世，大乱开始了。不过汉字也由此快速发展起来，成了整个中原地带的共同语言。相关的史实在“周礼”、“左传”中都有记录，出土古物“侯马盟书”更是一个实例。
春秋出了孔子，从鲁国的一个小官开始，成了世代敬仰的思想家，“史记”的功劳不可没，尤其在宋明理学的框架的塑造下确定了今天的形象。但在战国时期的史书，如“左传”、“公羊传”中对孔子的评价则不尽相同，反映当时各国对孔子的看法并不一致，孔子也称自己为丧家之狗，可见有时并不受人欢迎。关于孔子言行集“论语”雏形生成于战国，之后各代不断变更，什么时期增删了什么是特别值得研究的，因为这反映了当时的某种需要，这在本书中也有分析，很有意思。
春秋产生了五霸，不同的史书中记载不同，但不管怎样，这五霸生存下来遵守下列共通性：第一是各国都会证明自己特别优秀，而诋毁、贬低其它地区；第二会声称对方做了连神明也不会原谅的行径，并预言对方一定会毁灭；第三是会对居下位者打倒居上位者的“下剋上”行为的正当性作出判断；第四是记录神话传说，藉此声明自己在那些地区统治的正当性。看看这些原则是不是在今天的世界也特别适用。
战国时期，早期的争霸赛演变成了七国的争强统一赛，兵刃相见的同时，口舌纷争开始走进各国，一批纵横家应运而生，“合纵连横”是描述这场统一战的关键词。然而不管是合纵连横内容，还是合纵的关键人物都存在不少谬误，比如赋予给苏秦的锥刺股就是虚像，这说的是他的弟弟苏代。而合纵的前后期作法也远不相同，苏秦、苏代、孟尝君在其中都发挥过不同的作用。
关于屈原，也是一位有着美好传说的人物，作为从事祭祀工作的他积极推动变革是耐人寻味的，在向楚王提出建议未被采纳后，在远离都城的汨罗江投河自尽，或者那时他已被派往湖南负责地方管理，面对秦国的征服战争，走投无路的选择。
战国时期的国与国之间已完全丧失了信任，要说背后的原因，还是文化认同问题。不过参与过当时合纵的战国四君却因礼贤养士令后人称颂。
战国时期最后的胜利者是秦始皇，然而有关他的史料却是毁誉的居多，特别是史记中将秦始皇的身世说的有鼻子有眼，然而仔细梳理下来会发现，秦始皇的父亲荘襄王如果真娶了吕不韦的爱姫，这位夫人是赵人血统。而秦王、赵王源自相同的祖先，这违背了同姓不通婚的原则，是不成立的。
关于战国时代的诸子百家对后人影响很大。起初源自于“史”（文字记录者）的这批人随着城市国家的消灭，逐步变成治理一方的官吏。其中的有些人变成了影响国家政策的力量，他们成了诸子。他们的论述不管涉及多么久远，都带有浓郁的战国色彩。这时的文章，一个简单的事件记录，配上一些对话。这些对话所营造的氛围，往往反映的是当时的社会氛围。诸子观点有些看似对立，实际是其论述的阶层不同，比如孟子的性善说与荀子的性恶说，本身就是对应不同阶层来说的。诸子思想涉猎很广，而且各司其职。但随着宋代之后，采用科举制度选拔官吏，使得儒学和道学成为主流，而其它的被逐渐淡化了。

在诸子百家中，有些虽然不像儒学那样受到推崇，但其影响力一点都不小。那些通过推行变法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变化的人，比如商鞅对秦国、吴起对楚国、申不害对韩国等。这些人的目的都是富国强兵，要富国必须建立土地制度，要强兵，必须建立法律制度。最后秦国统一了中国，没有商鞅变法是不可想像的。

[Celes · Rating 4 out of 5]

中域文字从中原文化圈向周边属国输出，中原也变成了中国，但文中未提及中原语言是如何与周边各国交流的？书同文，车同轨，然口头语言确实没有统一标准，以东周的衰落，也无力定义洛邑附近的语言为国语，很想知道那时候统一交流的国际语言是啥语言。西周灭亡后居然有携王和平王并立的情况，颇似日本的南北朝时代，虢季子白盘记录的平定犬狄是指携王而非戎狄。携王为平王所灭，结局大抵不会见好。左传居然抑周天子而扬韩宣子，连子产都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辅佐之士，仅仅因为左传是战国时韩国编著，而韩国占据了夏国旧地，就得了一个正统名义，这在孔子春秋里足够被定为乱臣贼子了。春秋史书的倾向性很明显，谷梁传偏中山，春秋偏齐国，左传有贬低春秋，��多隐语隐晦，战国策里对人名也是不明写，这给后世研究者带来极大困扰，出现了以讹传讹的情况，如苏子指代苏秦还是苏代都不清楚。

[Hou · Rating 3 out of 5]

刚开始感觉还不错，尤其从目录看体例十分有趣：关于三代历史，华夏正统，天下观，从周王室和七国以及后世多种角度分别叙述，力图从不同叙事的差异中考察各国的立场和背后的“史实”。但书中相当一部分结论都难让人信服，推理过于草率，甚至有些臆测。

另外作者重点在于从战国时代各国著史的主张推测其政治立场，对这一时期的政治经济思想活动几乎一笔带过，之前商周、春秋时代的历史更只作为这种推测的背景知识来交代。作为面向大众的通识读本，作者只想阐述自己的“新发现”，不屑于介绍更“普通”的观点，似乎也不太合适。

[B & A & F · Rating 3 out of 5]

有点像围绕“早期天下观、中国概念和汉字传播”这个主题集结的松散论文集，没有脉络清晰的叙述递进。整本书的话，就看个大概意思吧，然后可以根据特定的主题，有需要可以查阅个别章节的细节。

[Xiang Li · Rating 4 out of 5]

自以为很客观公正的样子 但是实际上到处都是猜想和假设

[Edward · Rating 2 out of 5]

不讀春秋戰國史，都不知道焚書坑儒的殺傷力是多麼大，六百年信史損失慘重，我想這也是作者反覆強調要擺脫《史記》天下觀念的出發點。西戎東蠻南越北狄，這些就真的是比中原諸國更低一等的國家，還是沒有機會像秦楚一樣融入中原的其他大國？假設非常大膽，引用也很豐富，說服力也不足，看完引言和第十章即可。

[he chow · Rating 4 out of 5]

廣域漢字文化圈「陰陽怪氣學」濫觴考。
妙不可言。

歷史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