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治理的制度逻辑：一个组织学研究

by Xueguang Zhou, 周雪光

关于中国国家的治理逻辑，本书主要沿着两条脉络进行探讨：一是中央权威与地方政府之间的关系，这体现在各级政府体制的制度设施和行为方式；一是国家与民众之间的关系，这体现在国家与社会群体的相互影响上。本书从学术上推进了当前国内的国家治理研究，并为社会科学研究者提供了一种可以参照 的研究路径和视角。

Genres: China, Politics, History, Nonfiction, Society

467 pages, Paperback

First published February 1, 2017

Reviews

[Xiu Lian]

对于运动式治理的思考很有趣。搭配孔飞力的《叫魂》食用效果更佳。

[WaldenOgre · Rating 4 out of 5]

平心而论，这本书在结构安排和具体写法上都做得不够好：繁复、冗余、生硬，逻辑略欠明晰。但借助于前辈学者的理论框架并在田野调查的实例配合下，它至少提出了一个相对全面的观察与分析的视角，所以依旧值得一读。

按我的个人理解，它的核心思路归纳如下：

· 中国的超大规模，决定了它在历史上一贯采取“一统体制”的治理方式。

· 一统体制的根本逻辑是“对上负责制”，它是一种层层嵌套的主从关系，具有极其强大的自上而下的动员能力和极其有限的自下而上的反馈能力。

· 在这套体制下，集权的中央被迫采取“一刀切”的措施好维持表面的权威，而基层政府被迫采取“共谋行为”加以调和方能具体执行。所以，它历来就是一种牺牲效率来换取稳定的体制。

· 运动型治理也不是偶然的特例，而是这个体制用来应对官僚体系失灵的重要机制，而“层层加码”也是这个机制的一种内在的、必然的运行逻辑。但问题就在于，它的动员能力越大，逐级而下的偏差就越大。

· 在毛泽东的个人神话及其整套意识形态破灭后，这个体制便把（官僚体制主导下的）效率作为了国家治理的合法性基础。但效率的提升必然以集权程度的降低为代价，于是这个体制就把自己逼入了一个死胡同。

· 因此，作者认为以下两种危险在未来尤显突出：要么是不断强化的官僚体制反而窒息了社会活力，要么就是官僚权力的膨胀与失败诱发强人领袖回到舞台，重蹈历史覆辙。

这本书在中国出版于2017年，也于同年被禁。我想，8年多之后的今天，在这个后疫情时代读起来，感想确实是不太一样的了。

我也担心，在未来的历史书里，我们可能都是以生活在历史死胡同里的一代人的形象出现的。

[IJ · Rating 5 out of 5]

Intellectual satisfaction, the logic of the systemC1, the movement-based governance C4, the collective behaviour of unorganised interests C11 and the concluding remarks C12 are particularly silky. The tension between security and efficiency, between state power and bureaucracy,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state and society point to the causes of the dilemma and where the narrow door lies. The assertion that government becomes a business subject is exceptional. "There are two sides to every coin", and the logic of the different sides of the argument is very real. Power is also responsibility, and it is so difficult to decentralise or to change the logic of domination.

[风花 · Rating 5 out of 5]

周雪光认为“运动型治理”基于权威政体和有效治理之间的矛盾，它更多的起到一种“纠偏”的作用，规范地方政府“执行灵活性”的边界。冯仕政泽认为“运动型治理”基于政权的“革命教化政体”的性质，目的是为了达到“赶超”。

单一强调帝国作为国家机器的整体性，或是中央—地方的动态的、碎片的关系，都不是一种完整的视角，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周雪光老师的“中央一统体制——地方有效治理”这样一种处理方式，虽然看上去是前两种视角的综合，但实际上在理论上前进了一大步。

读周雪光老师21年十月份写的论文，从韦伯式支配+儒家式非正式运行+Marchian式“有组织无政府“结合起来分析中国官僚体制。在第二页结尾的时候，他说在四十多年所谓的改革开放以后，中国似乎完成了一个历史的“full cycle”，而现在的中国官僚又一次展现出Mao era的特征。

[YANG WANG · Rating 4 out of 5]

因为“被禁”而慕名阅读，多有收获，但就内外网的超高评分而言感觉有所过誉。作者在大躯干上，比如对我国的官僚体制和治理模式的讨论上，较多地引用了Max Weber等学者的成熟理论。比较精彩的地方则是在枝节端基于自身的田野研究经历，对国内村、镇一级的基层政府组织模式做了更加具体的分析。因为是学界出的书，有些段落很像文献综述，表述上也不太通俗。有点可惜的是虽出版于17年，案例和讨论却基本止于08年，此间变化颇多，部分内容可能不再适用。

[Liang TianCheng · Rating 2 out of 5]

学者在制造知识的同时，让真相离大众越来越远。
一，在所谓的学术规范的要求下，在知识分子的优越感的支配下，知识从业者将原本简洁的真相用复杂的知识层层包裹起来。让阅读者难以直观地探知其中的核心内容。
二，更可怕的是，他们制造了新的知识，却没有发现新的真相。阅读者穿过了外围的层层包裹而到达其内的时候，发现并无新义。在寻找真相的路上浪费了时间，也就等于远离了真相。
本书给我的感觉正是如此，一堆学术上的大词，并无真相上的发见。

[Jake Pacigena · Rating 4 out of 5]

The Logic of Governance in China, for the layman, is a detailed, well-supported argument for a number of tools that help explain how the Chinese party/state works. For those inclined to Chinese civilization and it's history, the book provides evidence for the continuity of logics between imperial China and the PRC. For the sociological or organizational scholar, these tools shed light on political and organizational processes in a distinctly Chinese light, distinct from the Weberian or Western view. For the political scientist, these tools help explain China's politics beyond the umbrella terms of authoritarian or market socialist. While the author provides ample evidence from his own research and case studies of other events in Chinese history, for those even vaguely familiar with China these tools offer exceptional explanatory power (the case studies, while useful, can be skimmed if you're already familiar with the subject). Overall, The Logic of Governance in China will undoubtedly remain a core staple in the literature explaining how China works.

[Sheldonliu · Rating 5 out of 5]

值得一读的社科类书籍，可以称得上字字珠玑，条理清晰地分析国家制度的治理逻辑，私以为精华在于最后的“国家治理的挑战和未来”。

It is worth reading a social science book, which can be described as a well-organized analysis of the logic of governance of the state system, and in my opinion, the essence lies in the last part, "Challenges and Future of State Governance".

[Ryo · Rating 5 out of 5]

一边经历dynamic zero一边阅读年度之书，一边经历荒诞现实一边理解荒诞背后的逻辑。epub导入读书app边读边划居然划了300多条笔记：自下而上的制度创新时常发生，但只有得到了上面的认可和褒扬才能具有合法性，否则只能以非正式形式半隐蔽形态生存下去；卡理斯玛权威建立在领袖的超凡禀赋之上，因此，如何不断创造“奇迹”以显示其超凡禀赋和如何保持“追随者”对这一禀赋的认可与服从，成为其合法性基础的关键所在，也诱发了相应的制度安排；指导全局的政策产生于一个集中的过程，其政策内容只能“一刀切”；政府内部的考核机制设计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基层政府间形成利益共同体，为各方维护共同利益而参与共谋行为提供了另外一个制度化基础，导致了目标替代；帝国的逻辑是以牺牲效率来换取安定；运动式治理、向上负责、否认专业性……

[Joel · Rating 5 out of 5]

我的评价是，满分💯我给120！

的确文风偏学术，难读。但是写成大白话可能它会消失得更早。

看进去后，当读者发现有一本书可以重塑或者理清他对自己所处环境的运行机制的理解时，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会不断给他带来爽感，完全停不下来。

第3、第5-10章离个人生活太远，内容也过于具体，只读了9、10章，其他几章都读完了。还好买的实体书，方便我疯狂划线做标记。

有几个概念搞懂了可以影响人一生的行为决策。国强民弱的根源、沿袭秦制的以人身依附和向上负责为特点的官僚制度、为何强力管控意识形态、制造各种政治运动的目的、“集体无作为”的概念……

书里结语最后一段让我想起某些国产片特意加拍的光明结局。但这没让它免除出版后突然被下架的命运。

总比《巨变第x天》好，至少豆瓣条目还在🤣

[陈兆骏 · Rating 5 out of 5]

关于中华千年体制大量组织学，政治学的理论研究和田野调查。韦伯视角下的卡里斯玛权威，“委托代理”模型，不完全契约理论，行政发包制，运动型治理机制，科层组织内部谈判博弈模型，基层政府的共谋行为，拼凑应对模型，逆向软预算约束，无组织的利益与集体行为。这些一个个理论和为我以前狭隘的思想打开了新的世界。国家一统官僚体制所带来的非正式制度视角对我理解中国的“人情社会”颇有启发。实在感叹中国体制迂回的艺术，能在一统体制和有效治理的矛盾下不断平衡，延续到当代中国。另外，读完后我无疑不更加乐观，你党的伟大事业那是不可能在这泱泱大国实现了，详见part2 and 4。

[Harvey · Rating 4 out of 5]

真正有价值的是第三章和十一章，但后者依旧避重就轻，语焉不详。其他内容仍属于老生常谈，抽象的概念和理论削弱了现实弊病带来的赤裸冲击感，组织学从how和why来解释现象，但概括描述现象的同时，是否在让现实合理化？因此个人更偏向于经济学，用how和what to do更让人醍醐灌顶。中国治理规模之大，不是制度之恶的借口。官僚体制和常规机制组织的失败，若无替代品，则运动型治理机制总会摇摆回来，结尾作者寄希望于法理权威，却盼来卡里斯玛专断权威的回归，感慨比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更甚的政治/社会危机才是社会主义之痛，现实让人唏嘘。

[K · Rating 3 out of 5]

文笔差。说服力不强。引用了Max Weber的理论。动员乡村修公路的例子写得详实。

[Henry Gao · Rating 5 out of 5]

20年第七本。本书算是研究中国制度的一个巅峰，自王亚南以降我再也没有读过这么好的书，要理论有理论要案例有案例，特别是7-10章，读来特别有嚼头

[Chelsea · Rating 4 out of 5]

国家治理的模式与企业治理如出一辙，韦伯的组织理论基础，官僚，组织行为模式常规与运动，信号博弈与轮流出价博弈，注意力特别是决策者注意资源稀缺性，

[Muyu]

@2018-02-09 18:44:58

[Suyun · Rating 5 out of 5]

一本正经说禁事，中国社会何以那么折腾，为何需要一直运动式治理

[Alex Xu · Rating 5 out of 5]

很好啊。讲得比较清楚。但估计，目前已经变了。

[bⒶrtleby · Rating 4 out of 5]

车轱辘话好多

[Anaiskald · Rating 5 out of 5]

https://www.harvard-yenching.org/rese...

[Lula · Rating 3 out of 5]

实实在在的荒诞感

[Jiro · Rating 5 out of 5]

对我来说是展示社会学力量的一本著作，作者的组织学视角将日常有亲身经历的治理方式及衍生现象梳理得非常清楚，实证研究部分也相当有乡土气息。推荐。

[橘橙 桃 · Rating 5 out of 5]

雖然周強調這一研究是實然層面上的 但或許可以得出一些應然結論 困難在治理規模和治理體制的不匹配 這成為推動政治體制改革的根本原因 那麼要麼從治理規模入手 要麼從治理體制入手 從治理規模入手 就要減小治理規模 進一步實質性的分權 減少官僚層級化 降低治理損耗和信息差 保證政策目標和實施的一致性 大膽部分放權給基層與地方政府 削弱集權性質 而治理體制方面的重點在於 從向上負責轉向向下負責 鼓勵公民社會的形成 政策繼續引導政府絕對力量退出眾多領域 如農村選舉一樣 只承擔保證程序正義的責任 從而放棄控制權型式治理 另一個重點在於正視並完善法理的正當性 使得非正式組織網絡與違反程序正義的代價高昂 重新維護法理秩序和正當性

官僚組織是現代社會的必要組織部分 部分人掌握絕大部分權力 這是難以避免的 治理過程中的共謀行為以及決策和執行間的偏差同樣也是難以避免的 而能否不斷完善不斷發展一個更adaptive的治理體制 無疑需要多元的社會力量與緩衝地帶 恢復社會活力 保證社會穩定

[Ted · Rating 4 out of 5]

When I was asked to add to a list called "Read the Books They Ban," I chose this one for the academic section.

[sparklegoose · Rating 4 out of 5]

Some chapters are easier to understand than others for someone w/o background in sociology

[Mimily · Rating 4 out of 5]

国太大了，搞这么大一个国这么大规模的人，面临地区发展如此不均衡、民众认知水平如此不统一的状况确实不好管。治理矛盾的本质在于：一统体制和有效治理之间的矛盾，中央管辖权和地方治理权的紧张和不兼容，只能在动态中寻找某种暂时的平衡点。整体来说还挺好看的，有丰富的论文资料填充，也有实证。对理解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很好的帮助。 （然后就被夸奖是个聪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