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边界的社区：北京“浙江村”的生活史

by Xiang Biao, 项飙

持续至今的真实“北漂”史。转型中的中国城市、流动人口、经济与社会。北京“浙江村”与“浙江村人”三十年生活记录研究。

“浙江村”，20世纪80年代起渐次于北京天安门以南5公里的 南苑地 区汇聚成形。30年来，其经济生产与社会再生产的特殊面貌、内部空间与外部环境的互动演变，已成为研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流动人口与城市社会经济发展，体制、权力与政策的鲜活样本。

作者借同乡之便，于90年代中期6年时间里对“浙江村”进行实地调查，深入“浙江村人”的日常生活，以近乎白描的写作手法，细致呈现了“浙江村”这一流动群体的落地、发展和变化中的诸多细节。对于“浙江村”的形成、结构、运作、变迁，“浙江村人”作为“外来人口”在北京的生活、生产经营、乡情民愿、与流入地及户籍所在地管理部门的互动等等，均加以极近距离的分析记录。

本书时隔20年后修订再版，除对前版内容进行补充订定外，于新增序言部分特别回顾了“浙江村”和中国社会自2000年以来的变化，对“正规化”及“分割—攫取模式”进行了分析阐述。同时为便于历史比照，增绘了2017年“浙江村”疏解前分布示意图。

Genres: Anthropology, Cultural, China

560 pages, Paperback

First published November 30, 2004

Reviews

[jennycool · Rating 5 out of 5]

读的中文版《跨越边界的社区》，断断续续读了大半个月，真的是太棒了。不同于一般理论的构建，这本书的形成基于作者前后花费6年时间亲身在浙江村里积累观察素材，通过大量细节描绘了温州个体户是如何利用政策在政治真空层游走，应对国家干预和管理，蓬勃发展争取出自己的生活和政治空间，甚至以此倒逼政府。书中对中国传统文化里的关系也作了大量描述，这种家庭派生壮大出的关系正是这些个体户开始发展自己的起点和依托。

看的过程中，很多细节都让我自己联想到海外的华人移民团体，比如系和系丛是如何让一两个最先走出的人带动整个家族流动，这和早期福建两广的移民过程有点类似。温州人和北京人之间的矛盾，一方面是温州人头脑灵活刻苦觉得北京人死板，另一方面北京人是大城市规则驯化的群体，温州人作为外来人口给他们的印象就是素质低不守规矩，而国外的移民群体和本地人之间也有类似的矛盾。浙江村里产生的菜市场、理发店、小诊所等，是因为北京的菜市场、理发店和公立医院无法更好地服务这个群体的需求，因此发展出了基于浙江村的经济民生设施，这跟移民经济也很类似。后来村内帮派发展壮大，也是因为公共执法机关不作为和具体执法上的难度，导致了团体内部产生了民间秩序维护机制。

书里还提到这些个体户尽管在北京落脚生根发芽，但是内心依然对家乡怀抱一种执念，只要是家乡建设需要，在外的温州人都很愿意出钱，架桥修路。即使自己回不去，却总觉得有一天要回去。北京是实质的家却没有家乡的感觉，温州不是家却依然是家乡。这种朴素的家乡的概念也是根植于每个华人的心里吧。

当然，上面说的那些都是和老派华人移民团体的类似处，因求学或技术移民的新移民团体，类似的地方就少了很多。我想可能因为新移民的移民途径有变化，其次新移民本身就臣服于城市规则之下，本身系丛少，难以达到类似规模的抱团，再有就是移民国家对移民制度早已完善，存在很少的运作空间。

后面几个章节中，写到了北京政府终于下决心对浙江村进行清理。而这个过程中，浙江村面临着几次搬迁和回归。整个过程让人了解到民间团体和政府机构在打交道的过程中，只有合同机制是不行的，还是需要对弈机制。可以说都是让人深受启发的细节。

[Ziqi Chen · Rating 5 out of 5]

At the first sight, I thought the author was teaching readers how to run a retail business. It turns out to be a book substantiated by a large amount of field surveys and interview transcripts, while the author plays an excellent role in observing the local people without the interference of intimidation as an intellectual. His role is rather a student working on his master thesis and living with the people. The last chapter has theorized all the data described in the previous chapters, and I quite like such arrangement.

[Kexin · Rating 5 out of 5]

Damn good! Unbelievable that it was finished during his bachelor and master period.

[Tango Wu · Rating 5 out of 5]

It was a hustling read for our monthly book club, especially we have to finish the book within 30 days since it's a 500 pages "thin" book. But It was such a pleasant read, Xiang wrote like a non-fiction writer than a boring sociology scholar, which he stated the reason behind a few times in the book. After the book read, our book club actually did pay a trip to DAHONGMEN, Beijing, where everything started, and, ended. One member bought a jacket from a Zhejiang shop owner, it was different, yes it was.

[Eugene · Rating 4 out of 5]

The romance of an unregulated market in a totalitarian society. Explained well the concept of capit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Raw and mostly unscientific, but fascinating nonetheless.

[Emily F · Rating 4 out of 5]

Xiang's first book. my entry level reading material in sociology

[Qicang Dai · Rating 5 out of 5]

This is a nice book！ IL it！

[Blue Guy · Rating 5 out of 5]

只有主观融入，才能客观叙述。

[Junyi Yang · Rating 4 out of 5]

比读学术论文有意思，但又比小说无聊，有种看纪录片的感觉。

[Liang TianCheng · Rating 3 out of 5]

强行归纳会导致归纳的片面化与简单化。书中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是正规化，但其语义模糊，无严谨定义，以致使得附在上面的事情与推理，都显得不严谨了。并不是每个学科都有一个政治学中的刘瑜。对我来说，全书最精彩的部分是帮派一节，情节与文字都很精彩，看个热闹，就足够了。

[Shichao Wang · Rating 5 out of 5]

第一本跟着读书会读完的书！确实很不错，讨论得到了很多启发

[Kiki · Rating 5 out of 5]

看得我心都痛（这是18年冬天在17年大清理1年后，读这本书的序时的感受）｜20年8月初某日4号台风在温州登陆，家里满水停电时候读了一半。这本书竟比任何一本讲沟通的书更能启发我在小家和本地社会碰到的沟通难题和挑战。| 21年3月底，在普林向学校图书馆request买这本书，读到最后，发现原来95年的大清理之后，没过4个月，人们又都搬回来了。尽管清理的过程可怕甚至可怖，但是人生生不息。｜读完了，这本书各方面都真好。但只有一点，最后一章的一个小节简单讨论了一下公共管理的问题和建议，尽管公共管理的建议和针砭可能不是人类学和民族志，但是希望能看到更多follow up的公共管理的研究，以及把这本书列为公共管理者的必读书目，不为过吧？

[Donowan · Rating 5 out of 5]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北京、广州等大城市清理低端人口，有一暂住证才保一时平安，"浙江村"却是在这种背景下崛起的。户籍制度是计划经济的产物，其限制了跨区域流动，有利于属地管理。但"浙江村"的模式让京、浙两地很难协调共管，反而是两不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正是这批人把市场越做越大，形成全国流动经营网络这种开放的体系，而改革开放的动力其实多来自于广大人民群众的自发探索。社区内的"系"、"关系丛"来自以往理论之外，实际上反映了一种中国特色，而政府害怕"浙江村"另立山头，在地方上盘踞成一股势力，出现"黑社会"。正规化挤压了民营企业的生存空间，但它正是依赖非正规化与国企争夺资源。近些年的"国进民退"，大人物也越发依靠体制，谁能和政策对着干呢？